“
大约从16世纪开始
人类就开始痴迷于火山熔岩湖的探险
在探险者眼里
翻腾着炽热岩浆的熔岩湖有着无穷的魅力
今年8月
摄影师宋刚飞到了南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
在瓦努阿图的安布里姆岛
他成功下到马鲁姆火山400米的深处
拍下了大量熔岩湖的精彩照片
”马鲁姆火山口被当地土著称之为“天堂之门”
炎热的8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摄影师宋刚和他的探险团队终于抵达了南太平洋的岛国瓦努阿图。瓦努阿图的国内航班极其简陋,不用安检也没有登机牌,从首都维拉港出发的小飞机,绕着几个比较大的岛屿飞一圈,像公共汽车似的将乘客带往要去的岛屿。
瓦努阿图被当地华人亲昵地称为“瓦国”。这个由南北跨度1200公里的83个岛屿组成的群岛共和国,呈“Y”字形排列,俯瞰就像一把渔叉。关于瓦国的形成,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大地之母在一次火山喷发中把她藏在海底的珍珠抛出海面,散落在南太平洋上,形成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岛屿。
安布里姆岛位于瓦努阿图中部,四面环海,从空中俯瞰,形状犹如魔法师的帽子。岛上有两个活跃的火山锥——马鲁姆(Marum)火山和本博(Benbow)火山。300多年来,安布里姆岛火山活动频繁,最近一次火山爆发是2012年,爆发导致本博火山原有的熔岩湖消失,如今,岛上只剩下了马鲁姆火山熔岩湖。
这个传说,如果用严谨的地质学来解释,就是这个群岛国家恰好位于太平洋板块和大洋洲板块的撞击带上,一系列火山爆发形成了这些岛屿,将它们从深深的海底推出海面。即使现在,这个火山堆起的国家,仍有7座活火山在喷云吐雾。
宋刚坐上了飞往安布里姆岛的小飞机。安布里姆岛位于瓦努阿图中部,四面环海,俯瞰下去,像一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湛蓝色的绸缎上,十分美丽。岛上有两个活跃的火山锥——马鲁姆(Marum)火山和本博(Benbow)火山。2012年,安布里姆岛火山爆发,爆发导致本博火山原有的熔岩湖消失,如今只剩下了马鲁姆火山熔岩湖。
宋刚他们正是为此而来。
吉普车在海岛腹地的土路上颠簸得厉害,扬起的火山灰铺天盖地。安布里姆岛又被称作“黑岛”,火山活动频繁,整个岛屿都被厚厚的黑色火山灰覆盖。荒芜的大地上,黑色、锈黄色、赭红色勾勒出一幅幅抽象画,死一般地寂静。不远处,滚滚浓烟在山顶萦绕,无尽的苍穹下,马鲁姆火山如一个沉睡的巨人,以它近乎原始的美,吐纳着粗犷的气息。
马鲁姆火山是典型的盾形火山,底部宽、坡度小、表面平坦,形状类似于古代勇士使用的环状盾。独特的火山地貌和火山口持续喷发的灰色烟雾,使其远观起来,犹如电影《魔戒》中的厄运山。火山口宽约12公里,熔岩湖就深藏在火山底部大约400米的地方。
马鲁姆火山是典型的盾形火山,底部宽,坡度小,形状类似于古代勇士使用的环状盾。火山的上部多熔岩,下部和边缘主要是火山灰尘和熔岩碎屑,吉普车路过的黑沙漠就是集中体现。在安布里姆岛,马鲁姆火山被官方划为高度危险区域,火山会持续喷出羽状火山灰并升入岛屿上空超过2000米的高度。根据火山活动的强度,当地设立了独特的预警等级,一共分5级。1—3级,探险者可以正常进行活动;4级警报,所有进入火山的入口全部关闭;5级警报,周围方圆几十公里都不再允许进入。
傍晚时分,马鲁姆火山口被滚滚浓烟笼罩着,粉色的烟雾与黑色的火山沙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奇特的玄妙之感。长期的恶劣天气使得火山口周围潮湿板结,寸草不生。不远处是探险者的家园“马鲁姆营地”,帐篷扎在火山口的上风口,最大程度地减少了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的影响。
马鲁姆火山剖面图
不同于探险者的狂热,当地土著居民对马鲁姆火山敬而远之。这个他们眼中的圣山,火山口被称之为“天堂之门”,死去的人,灵魂会通过这座火山进入到天堂。
吉普车沿着火山锥开始不断爬升,南太平洋湿润的气候加上肥沃的火山灰使得山坡上雨林密布。在植被最茂盛处,宋刚一行下了吉普车,开始徒步上山,到处都是松软的火山灰,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爬起来非常吃力。越往上走,植被越稀少低矮,接近火山口的陡峭地段,火山岩上长满了翠绿色的苔藓。前方,震颤人心的岩浆翻滚声越来越清晰,火山口到了。
这里犹如混沌未开的史前世界,一片蛮荒,寸草不生。
不是每座活火山都能看到永久的熔岩湖
“欢迎来到地狱!”乔治团队中的一员对宋刚他们大声喊道。
乔治·康尼罗斯是宋刚此次火山探险的向导,这个加拿大的探险家曾在2014年与队友萨姆·克罗斯曼冒死深入马鲁姆火山口,使用GoPro相机近距离拍到了熔岩从火山口喷出的壮丽景象。
乔治性格爽朗,精力充沛,刚一见面,他就把宋刚带到马鲁姆火山口的边缘,指向下方说:“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这是地球上最棒的探险节目。”
宋刚低下头,目光所及处骤然斑斓起来,正下方几百米的深处,是一个犹如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大熔岩湖,炽热的熔岩愤怒地沸腾翻滚着,于骄阳下呈现出绚烂的黄色和红色,岩浆翻滚的声音经过火山口的反射异常响亮。
“这就是地球的心跳。”乔治笑着说。
宋刚望着下方的熔岩湖,辐射热一波波地迎面扑来,在火山低沉的咆哮声中,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像看到了太阳的表面。
安布里姆岛又被称为“黑岛”,火山活动频繁,整个岛屿都被厚厚的黑色火山灰覆盖。沙滩是黑沙滩,山麓是黑沙漠,连天空都因为羽状火山灰上升变成奇异的灰黑色。在岛上的热带雨林腹地,生活着原始的土著居民,他们以传统的舞蹈、木雕和火山石艺术品吸引着外来者的目光。不同于探险者的狂热,当地土著对马鲁姆火山敬而远之。
熔岩湖是十分罕见的,不是每座活火山都能看到永久的熔岩湖。它通常是由火山喷发时溢出的熔岩在火山口或破火山口洼地内长期保持液态而形成,湖的下部与地壳深处的岩浆通道相连。作为火山景观中观赏性最强的部分,熔岩湖的形成是一个极其偶然的低概率事件,它必须满足火山喷发的岩浆在火山口堆积,没有溢流,也没有冷却堵塞火山口这一客观条件。
熔岩湖是火山持续喷发的明证,熔岩湖的体量也随火山喷发烈度的变化而变化。今年马鲁姆火山熔岩湖的高度就有所下降,火山的警戒等级也一直处在低位。但纵使如此,熔岩湖也并不是平静的状态,而是处于持续的动荡当中,冒着泡的岩浆不断往外喷溅着,犹如一个个火山“喷泉”。
在火山口,宋刚花了很长时间观察马鲁姆熔岩湖面的变化。
湖面中,岩浆平静期和活动期交替进行。平静期湖面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结皮覆盖,只能透过结皮细细的裂纹才能看到下面火红的岩浆。半小时后,湖面上慢慢出现几个岩浆“喷泉”,由小到大,翻滚的岩浆把黑色结皮吞噬,湖面开始进入活动期。此时,火红的岩浆沸腾翻滚,同时冒出大量的气体和白烟,发出愤怒的吼声,最大的岩浆可涌出十多米高。高达1000℃的岩浆,像高炉中的铁水,把整个火山口映得通红。活动期高潮过后,湖面又渐渐恢复平静期,就这样周而复始,形成了这眼前罕见的奇观。
当宋刚准备再看一眼熔岩湖时,风声响起,咆哮着像是被吸入火山口一样。在他们脚下,灰白色的火山烟雾迅速升腾,熔岩湖消失了。就好像马鲁姆火山告诉他们:你们已经看够了。
“马鲁姆是一个善变的女孩。”一个当地向导向宋刚解释道。
在安布里姆岛,本博火山和马鲁姆火山被认为是一对夫妻,本博火山是“丈夫”,马鲁姆火山是“妻子”。当他们意见不合时,火山就会喷发。这时,当地人便用祭品来供奉他们。
看来,与马鲁姆的一场奋战是不可避免了。
熔岩湖岸边非常热,人体感知的温度高达70℃
乔治团队已经在马鲁姆火山口的悬崖峭壁边上建立了“马鲁姆营地”,帐篷扎在火山口的上风口,风从帐篷方向吹来,最大程度减少了二氧化硫等有害气体的影响,这是宋刚他们今后近10天的临时家园。
眼前荒凉犹如月球表面,大风扬起的火山沙锐利地刺入人的肌肤,空气中弥漫着二氧化硫腐蚀性的辛辣味道,所有人都默默地戴上了防毒面具。除了探险者,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大风、浓烟和从下方传来的沉闷吼声。
深入马鲁姆火山口,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探险者需要穿着连体式安全带,戴着防毒面罩,踩着火山口的岩壁,一点点地向火山底部的熔岩湖进发。熔岩湖岸边非常热,在这里,人的体表感知温度大概有70多度。熔岩翻滚,热气蒸腾,宋刚和乔治实实在在地接受了一把马鲁姆火山的“热洗礼”。无人机飞过熔岩湖,马鲁姆正在炽热地燃烧,发出深橙色的光芒。
火山气候是一个特殊的气候体,火山爆发时喷出的大量火山灰和火山气体,对气候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火山灰和火山气体被喷到高空中去,会随风散布到很远的地方,并可以在对流层、平流层游荡1—2年。再加上火山尘是大气中组成云与水滴的凝结核,天空充满了火山尘,十分容易形成云、雨。另外,喷发时产生的有毒气体,如二氧化硫、三氧化硫以及硫化氢跟积雨云混合在一起,产生的降水几乎都是pH值小于5.6的酸雨,极易造成人员水肿或者诱发哮喘。
由于火山气候的影响,在安布里姆岛,一年只有30多天是晴朗天气。昏暗的白昼和狂风暴雨,甚至酸雨、泥浆雨都会困扰当地居民长达数月之久。宋刚一行到达的当晚,火山口周围便开始狂风暴雨。接下来的几天,火山口总是被浓雾包裹,看不见马鲁姆的真容。雨时断时续,在火山口露营的日子里,宋刚只有两天机会下探熔岩湖。
天气放晴的间隙,宋刚在乔治的带领下进行火山口下降的技能培训。他穿着连体式安全带,戴着防毒面罩,踩着火山口的岩壁,一点点地利用重力顺绳索而下。绳索是特制的,耐高温和腐蚀。深入马鲁姆火山口,与攀爬珠穆朗玛峰感觉完全相反。攀登珠峰是向着冰雪和寒冷的极限进发,而下探熔岩湖则是向着炙热和灼烧靠近。经过培训之后,宋刚计划做三次下降,第一次试降勘路,下100米,第二次再深入100米,第三次是终极下降,深入火山400米,到熔岩湖的岸边去。
法国小说家儒勒·凡尔纳在《地心游记》里让主人公黎登布洛克教授从冰岛的斯奈弗火山口下降,一直向着地心的方向前进。经过整整3个月的地心旅行后,在一次火山喷发中,教授借助岩流的冲击,从地中海西西里岛的斯多伦波利火山口回到了地面。
这当然是科幻作家用非凡的想象力营造的一个幻想世界,真实的火山探险却远没有这么浪漫。
宋刚第一次试降勘路时,刚下去几十米,主绳的绞索就被卡住了,整个身体处于半悬空的状态。绳索在岩壁上摩擦,脱落的岩石在耳边呼啸着,不断掉进下方的熔岩湖里,有些还砸到了宋刚的脸上和身上。马鲁姆火山像一个被触怒了的不断咆哮的巨兽,向上猛烈地喷发着硫化物。不一会儿,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酸雾上涌,让人渐渐感觉呼吸不畅。宋刚通过对讲机向乔治发出了SOS应急通讯暗号,回到了地面。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天,探险者们躲在帐篷里,等待天气放晴。离开马鲁姆火山的最后一天,天气终于开始好转。时间有限,宋刚决定直接冒险终极下降。考虑到安全问题,乔治决定与他一起行动。
在乔治的陪同下,宋刚带着装备包和摄影器材从火山口边沿向下坠去。顺利通过100米之后,地形开始变得陡峭,在经过一个凸出的岩壁之后,放出的绳索忽然没有了下拉的力道。最不愿发生的情况出现了:绳索卡死,上下无方。
乔治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向导,他看了一眼宋刚的安全带,便告诉他:“安全带主锁锁死,请将主锁松开半圈。”
原来是宋刚下降时装备太多,在重力的作用下,安全带上的绳索在空中缠绕在一起,主锁受力后直接锁死。下方熔岩湖隆隆的声响扰得宋刚心神不宁,他生怕一个操作失误便坠入湖中。在乔治的指导下,宋刚心惊胆战地将主锁沿螺纹拧到尽头,然后再向反方向松了半圈,这时,绳索才缓缓放出。
随着深度的增加,熔岩翻滚的声音开始震耳欲聋,热量从背后炙烤着身体,红色的火光随即笼罩而来,快要到湖边了。
宋刚回头看了一眼,马鲁姆在咆哮,炽热的熔岩沸腾着,持续向空中喷射达十余米。2012年最后一次喷发之后,马鲁姆余威仍在,“闷烧”状态中的火山不时发出噼啪声和爆裂声,只要宋刚一次失脚,上涌的炽热熔岩都有可能将他吞噬其中,立即化为灰烬。
小心翼翼触底,眼前是一片由塌方形成的岩石斜坡,宋刚手脚并用,爬过数个一人高的火山岩石,终于来到熔岩湖边。
眼前的熔岩喷涌如万朵礼花绽放,再如流星雨般落下,瞬间又恢复平静,酝酿着下一轮的精彩。玻璃细丝状的“佩雷之发”像陨石坑边缘的蜘蛛网一样覆盖在湖面边缘。“佩雷之发”是火山喷发时产生的一种奇景。佩雷是传说中的夏威夷火山女神,当地居民认为,火山喷发过程中岩浆飞溅形成的黑色细丝就是女神的头发。听起来极富诗意的“佩雷之发”其实有着很大的威力。有探险家收集到了“佩雷之发”,发现它一旦扎入人体,皮肤就会出现过敏反应,常常伴随着红肿和化脓。
熔岩湖岸边非常热,在这里,人的体表感知温度大概有70多度,没有隔热服的保护,宋刚坚持不到10秒钟就得转个身。所谓艺高人胆大,在向导乔治的鼓励下,穿着短袖的宋刚实实在在地接受了一把马鲁姆的“热洗礼”。热辐射非常强,刺鼻的硫磺味隔着面罩也熏得人眼泪直流。相机的镜头开始变得模糊,宋刚担心它快要融化了。
“这就是我去的地方。”宋刚感慨地说,“为了让人看起来像是一只蚂蚁,大自然展现出它强大的力量,我们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早期火山学家穿上笨重的铁皮盒子,犹如天外来客
从1538年“淘金者”布拉斯·德尔·卡斯蒂略头戴一顶金属头盔,在三个同伴的祈祷声中,被绳索垂放到尼加拉瓜一座最活跃的火山口里开始,人类探索火山熔岩湖的脚步就没有停歇过。那个时候,人们对熔岩湖一无所知,认为它是通向地狱的入口。而唯独卡斯蒂略相信,火山口底部的湖里满是液体的黄金,他甘愿冒着高温和有毒的危险,下到火山口里去探寻,哪怕是与魔鬼碰面,也在所不惜。
这不是天外来客入侵地球,这是早期的火山学家!
从古至今,人类从未停止过对火山熔岩湖的探险,人类总是用尽各种方式,企图深入火山内部一探究竟。1960年,法国地质学家哈伦・塔捷耶夫拍摄了纪录片《魔鬼的高炉》,表现了非洲尼拉贡戈火山熔岩湖的壮丽景观。在这部纪录片中,哈伦・塔捷耶夫穿着“铁盒子”,犹如天外来客。
经过千辛万苦,卡斯蒂略在熔岩湖中弄到了一些半熔化的熔岩块,在对这些样本进行分析后,他感到非常失望,因为这只是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黑色石头。今天的火山学家将卡斯蒂略下到火山口底部获取样本的做法称之为“疯狂的举动”。但这并不影响卡斯蒂略成为人类最早的火山学家这一殊荣。
如今,一身银白色的隔热防护服是火山学家的必备。但在此之前,最早的火山学家们却穿着笨重的铁皮盒子,一步一步地向火山口靠近。
1960年,法国地质学家哈伦·塔捷耶夫拍摄了纪录片《魔鬼的高炉》,影片中哈伦·塔捷耶夫穿着铁皮盒子,犹如天外来客。《魔鬼的高炉》首次向公众展现了非洲尼拉贡戈火山深处翻腾的熔岩湖,许多看过该影片的观众都梦想能够在熔岩湖岸边走一走。
但考虑当时有限的探险设备和技术水平,这件事情只能由最勇敢的科学家来完成。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发明了用于高温作业的隔热防护服,越来越多的探险者开始向熔岩湖进发。远在太平洋岛国的马鲁姆火山由于复杂的地形和壮丽的景观,受到了探险家们的青睐,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深入马鲁姆火山中。
高温、毒气以及飞溅的岩浆都会对探险者构成致命的威胁
防护装备对于人类的火山探险至关重要,隔热防护服的发明使得人类更深地探险熔岩湖成为现实。但即便如此,探险熔岩湖仍然有很大的危险性,翻涌的岩浆、升腾的毒气以及持续不断的高温都会对探险者构成致命的威胁。目前,马鲁姆火山的探险纪录是400米,这个纪录由新西兰火山学家杰夫・麦克利创造,他经过几次下探,成功站在了马鲁姆火山熔岩湖的岸边。上图为探险家正在顺着绳索沿着崖壁向下爬。
图为探险过程中被熔岩湖高温损坏的相机。
图为被飞溅的岩浆灼穿的隔热防护服。
2010年10月,新西兰火山学家杰夫·麦克利身穿隔热防护服,沿着马鲁姆火山口内侧向下探去,为此他已经筹划了十年之久。这位火山学家兼摄影师经常出入世界各地火山的危险区域,拍下了大量珍贵的探险照片。马鲁姆火山熔岩湖一直是他的梦想,经过几次下探,麦克利创造了深入火山400米的纪录,成功站在了熔岩湖的岸边。
2014年,加拿大探险家乔治·康尼罗斯和队友萨姆·克罗斯曼顶着酸雨与酷热深入马鲁姆火山口深处,拍下了火热岩浆在身旁翻滚的惊人画面,并指出到过这种危险地形的人,比登上月球的人还稀有。
2012年,探险者张昕宇和梁红成为了最早涉足马鲁姆的中国人。他们克服了台风和酸雨,成功下降到275米的位置,并在那里插了一面代表中国的龙形旗帜。
夜晚的“马鲁姆营地”,在熔岩湖火光的映衬下,火山口的滚滚浓烟变成了神秘诡异的猩红色。马鲁姆火山口烟雾的颜色一天三变,白天是灰白色的,傍晚时分是粉红色,到了夜里就是耀眼的纯红色。红色的烟雾和强光冲破天际,给安布里姆岛带来了罕见的自然景观。
宋刚的马鲁姆火山探险已经成功了大半,他应该永远不会忘记在马鲁姆火山肚子里被酷热包围、热浪蒸腾的时刻。这一刻他应该向上升了,回到火山口,结束他的探险历程。
天色已经全黑,虽然戴着头灯,但是前方依然一片漆黑,一片一片的红光裹挟着热浪不断地向后背袭来。夜晚的火山口极尽奇幻,火山的红光从地下冒出,山顶上的滚滚浓烟也变成了神秘诡异的猩红色。宋刚记得,白天火山口的烟雾是白色的,傍晚时分变成了粉色,而现在却是艳丽的血红色。身后的马鲁姆还在肆意咆哮,火光和轰鸣交织着涌入上空。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当地特有的飞蛾,它们成群结队地飞向闪耀着红光的火山口中,好像并不畏惧葬身火海。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太渺小了,对于火山或者其他的大自然力量来说,人类其实跟扑火的蛾子没有什么区别。但探险的意义正在于此:不断去发掘现实生活中难以触及的力量,一种纵使身临其境也无法说服大脑去相信其存在的,独属于这颗蓝色星球的神秘力量。”
人类从未停止痴迷于探险,作为第一个下到马鲁姆火山熔岩湖岸边的中国人,宋刚展现了他的勇气。最后,他表示明年还会再来马鲁姆探险,就算是飞蛾扑火,也要像他敬仰的前辈们一样,将探险做到极致。毕竟,凡是人能够想象到的事情,总有人最终能够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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